第51章：新程初启，秘法入眼
晨光刚爬上院墙，楚星雨睁眼的瞬间，指尖已从木牌上收回。那块刻着符文的牌子静静躺在袖中，不再发光，却像一块沉入衣袍深处的烙铁，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他站起身，青石上的寒意顺着裤脚爬上来，又被体内流转的一缕灵力驱散。冰心露仍在石桌一角，瓶口霜花微颤，但他没有再看它一眼。昨夜那些闪烁的光芒、退去的神识、藏在丹药里的符印，全都成了身后的事。
现在，他要向前走。
一步踏出庭院，门槛外的风迎面撞来，带着族地清晨特有的尘土与草木气息。几名巡卫在远处交头接耳，见他出来，声音戛然而止。有人低头避让，也有人远远盯着，目光里混杂着惊疑和不甘。
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等他低头，等他求人，等他像从前那样，在长老面前低声下气地申请一次密室修行资格。
但他不会再那样做了。
穿过回廊时，一名执事横身拦住去路，手中令牌高举：“楚星雨，你虽胜出试炼，但尚未经宗谱认证，不得擅入核心区域！”
楚星雨停步，未答话，只是肩头衣料下微微一动，一道暗红纹路若隐若现。煞气未散开，仅是一缕逸出，便让那执事脸色骤变，脚步不自觉后退半尺。
“我楚星雨归来，无需谁准。”
话落，他迈步而过，身后再无人敢阻。
主殿前的广场上已有不少人聚集。年轻族人三五成群，议论声随风飘来。
“他还真敢往密地走？”
“听说他昨晚把圣地、商会、散修的邀约全拒了，是不是脑子坏了？”
“哼，借个外宗女子撑场面，就想进我们楚家秘室？笑话。”
话语刺耳，却没能让他脚步有丝毫迟滞。他知道这些人还活在过去——那个楚天殇是废材的过去。他们看不见昨夜他如何镇压地脉异动，更看不懂他为何能逼退空中窥探的神识。
身份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转过影壁，冷月已在拱门前等候。她立于石阶之下，雪发垂落腰际，银白裙摆被晨风吹得轻轻拂动。察觉到他的到来，她抬眸望来，目光清冷，却无半分犹疑。
楚星雨走近，低声道：“你要进去，可能有风险。若不愿，可留外院。”
冷月看着他，片刻后上前半步，与他并肩而立，“你说过，这条路，我们一起走。”
两人一同迈步。
守门护卫立刻横枪拦住。“密地重地，外姓不得入内！这是祖规！”
楚星雨依旧没说话，只侧目看了冷月一眼。她轻轻点头，随即双掌微合，一股寒气自她指尖蔓延而出，凝成薄霜覆上枪尖。那护卫心头一凛，竟觉握柄的手指僵麻，不由自主松了力道。
枪锋垂下。
二人迈步而入。
穿行于古老石道，两侧岩壁嵌着灵灯，幽光浮动。越往深处，空气越沉，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厚重。尽头处，一座巨大的石门矗立眼前，表面布满交错符文，中央有一枚掌印凹槽，早已斑驳。
围在此处的族人更多了。几位长老亲信站在门前，一人扬声开口：“密室启用需经审批，擅自开启视为叛族！楚星雨，你莫要一错再错！”
另一人冷笑：“看他能强开吗？血脉不够，碰都碰不得！”
楚星雨置若罔闻。他走到门前，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那枚凹槽。
刹那间，左肩剧震。
修罗神骨在体内轰然共鸣，血色纹路自经脉疾驰而上，直贯掌心。他手掌落下，稳稳贴在符文阵眼之上。
嗡——
整座石门猛然一颤，符文逐条亮起，由灰转金，再化作深红。灵光冲天而起，如柱贯顶，四周灵气剧烈震荡，卷起尘沙狂舞。
人群哗然。
“这……这是血脉认证？！”
“不可能！只有真正继承者才能强行激活封印！”
“他……他怎么做到的？”
石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开启，轰鸣声震得地面微颤。门后幽深不见底，唯有淡淡的灵息涌出，像是沉睡已久的呼吸终于苏醒。
楚星雨收回手，转身看向门外众人。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震惊的脸，最后落在那几个曾阻拦他的长老亲信身上。
“今日起，我修我道，不问许可。”
话音落下，他迈步走入密室。冷月紧随其后。
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所有喧嚣。
室内空旷，中央一方石台静立，四角燃着长明火，火焰呈淡蓝色，稳定而不摇曳。墙壁上刻满古老铭文，有些已模糊不清，但仍有几处清晰可辨，写着“断脉重续”“逆命夺源”等字眼。
楚星雨走到石台前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卷漆黑古卷，表面浮现金色纹路，触手冰凉，却又隐隐透出温热。卷首四个古字若隐若现：《修无上传承》。
他将古卷平放于石台之上，双手置于膝上，闭目调息。体内的修罗神骨安静下来，但仍保持着一丝警觉的震动，仿佛也在感知这卷秘法的存在。
冷月在他身侧坐下，双掌轻搭于膝，周身寒气缓缓扩散，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层薄薄霜雾。她并未闭眼，而是始终注视着门口方向，为他护法。
时间一点点流逝。
楚星雨的气息逐渐平稳，灵力循环顺畅。他知道，明日才是真正的开始——解读这卷来自古战场深处的秘法，意味着踏入一条从未有人走完的路。
但现在，他必须积蓄力量。
就在他心神沉入识海之际，古卷表面的金色纹路忽然轻轻一闪，似有某种低语掠过意识边缘。那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牵引力，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试探。
他眉头微动，却没有睁开眼。
古卷封印依旧完整，但那一闪而过的波动，已经说明了它的回应——它感应到了他体内的修罗神骨。
这不是死物。
它是活的传承。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触向古卷边缘。
封印未破，但他已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玄奥。那是一种超越现有认知的力量体系，既非纯粹灵术，也不属寻常武技，更像是……规则本身的碎片。
他收回手，将古卷推至石台正中，正对着前方幽暗的墙壁。
然后，他重新闭目，呼吸渐缓。
冷月依旧静坐，寒雾缭绕，睫毛上凝了一层细霜。
石室深处，唯有长明火轻微跳动，映照着那卷漆黑古卷上缓缓浮现的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