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金手指是看广告 第 40 章 “长水营军司马。...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
宽敞明亮的学堂里,孩童的歌声清脆悦耳,不掺杂丝毫杂质的空灵,即使是为他们抚琴伴奏的温娴,也被这动听的音色迷住了。
她想,今年年关的岁除宴,这曲《长歌行》一定是拿得出手的。
温娴最擅长的是音律,音律虽然不能吃饱穿暖,却并不是无用的东西,它能陶冶性情,丰富精神世界。谢乔听说温娴的过往后,便千方百计帮她从敦煌城弄来了一把琴。
自伤愈后,温娴便与夫君徐垣一起,被主公谢乔聘请在榆安的官学里出任先生。不过夫君和谢均小先生一样,除了作为学堂的先生,还兼着县府的公务。当然,现下县府的职能并未完备,除了榆安、龙勒二城,主公将来的其他城池的大小官吏,都需要贤能之人充任。而贤能的来源,便是榆安这所官学。
在温娴心目中,谢乔是打心眼里钦佩,钦佩到无以复加、极具魅力的奇女子。在雒阳救他们夫妻性命,还将流落街头的阿慎和阿琰寻到了,于她而言,这已是再造之恩。而当温娴对谢乔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后,愈发折服于她本人。
她并非世家大族子弟,寒门出身,起于微末之间,却于荒漠戈壁筑起一座土城,广纳流民百姓,招贤士,募部曲,据二关,一步步发展到了现在。虽然许多事情温娴没有亲眼见到,但这当中的不易,她完全能想象到。谢乔治下的敦煌城以西的土地上,皆大变了样。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去说,老百姓脸上的笑容不会骗人。每当温娴走在榆安的街巷里,见到人时,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发自肺腑的笑容。这与人人自危阴霾密布死气沉沉的雒阳完全不同。
榆安不大,虽远比不上京师雒阳,然城内从事各行各业的百姓,勤奋向上,干劲满满。听说中原已然大乱,榆安却如同与世隔绝般安稳无战祸。在这里,人人可以吃得饱穿得暖,他们的日子有盼头,未来是看得见的,而不是颠沛流离,上顿不接下顿,更不是那些不切实际永远触碰不到的幻梦。
主公以民为本,宽厚爱民,体恤百姓,这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在做,且落到实处。比方说,之前那十几位从阳关救出来的织娘,谢乔先将她们安置在榆安,待她们身体好转,便遵从她们的意愿,是回乡里认亲归家,抑或是留在榆安居住,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有相当优厚的钱财补偿过去数年的悲惨经历。
在榆安小住的织娘们,皆被城中淳朴和善的民风所感染,脸上焕发出消弭多年的光泽,即使回乡认亲后,大半的织娘还带着亲人又迁回榆安城。
榆安每日几乎都有外来的流民迁入,县府一视同仁,为他们安置屋舍,并提供食物度过前期。温娴一家刚来时,榆安还不到百户,到现在已经增至四五百户,且这个数目还在源源不断的上升。
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谁好谁坏,百姓眼睛雪亮,看得清清楚楚。残暴恫吓的,百姓弃之恶之,诚挚爱民的,百姓敬重爱戴。
因此,谢乔治下百姓中的人望是空前的。夫君说,他们跟随主公做事,便是从龙。汉祚已尽,天下大乱,自古天下德才者居之。主公刚柔并济,以铁腕手段夺下两关,又以仁爱牧民,此君象也。
温娴能够想象的到,将来有一天,普天之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像榆安一样,而他们的主公一定是文治武功的明君,天下大治。到那时,天下大概就是久远传说中的尧天舜日。
其实温娴对军政之事,并不太感兴趣,真正让她下决定死心塌地追随,认谢乔为主公的,是她对官学今后的构想。谢乔说,要建立一个所有百姓的孩子都能上的学堂,无论男童女童,无论尊卑贵贱,皆能入此学堂。
“孩童是将来的希望,我是这样想的哈,就从这一辈开始,所有孩子入学后,先进行一个基础教育,以五年为期,内容包括识字、明经书、养品德操守,也要习礼、乐、棋、画。几年后通过一个甄考,成绩优异者,继续入更高层次的学堂,修更高深的学问和从政之道。而厌学者、成绩垫底者,则能分入城中各行当学徒学习技艺,学一技之长傍身,将来成年不至于无才无用。()?()”
谢乔目光真诚地说下去,“温姐姐,你对孩童极耐心,因材施教,循循善诱,极有育人之能,榆安的官学全交托给你料理我很安心。将?$?$??()?()”
接过重任,温娴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意义重大,她不为薪酬,而是真心愿意去做,甚至愿意为之献身。
温娴开始意识到,他们是在成旷古烁今之大业。她不渴求有朝一日凭借从龙之功大富大贵,单单是成为这大业的一份子,就足够让她热血翻涌,以此为荣。
往后的日子,谢乔真的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将官学全权交给她负责。为了让入学的孩童茁壮成长,榆安的大多数资源都往官学倾斜。
而温娴本人更是仿佛开启了第二人生,她作为官学的祭酒,统筹协调,全身心投入其中,时时与谢乔交换意见,至于废寝忘食。
让温娴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叫的马采的小姑娘。他们父母带她远从颍川郡而来,成为了军户,便打算将小姑娘送入学堂念书。
马采长到六岁,从未离开过父母身边半步,他们也对怕生的小丫头不舍,为了让马采成功入学,温娴领着他们二人在官学四处观摩。学堂最重要的,自然是授课的先生,学堂足足有四位先生,分教不同课目。每位先生都学识渊博,用主公的话说,这叫“师资力量雄厚()?()”
,谢均是经学大师郑玄的书童,何颙曾闻名于太学,徐垣是大儒蔡邕的门生,而温娴的父亲曾是乐府丞,自小耳濡目染,深得真传。
除了学,另一个要紧的方面就是生活。温娴同样操办齐全:穿的,每年都会请缝人为孩子们制三套尺寸合适的衣裳,分为夏装和冬装。住的,分配宽敞的房间,一张大炕睡四名孩童绰绰有余。
至于吃的,每日都能吃到一颗鸡蛋和一碗牛乳。官学有专门为孩子们做饭的后厨,当然,虽然资源都往孩子们身上倾斜,但也
有分寸,孩子们日常的食物,除了早上的营养餐,每日并非大鱼大肉,营养搭配丰富,但却朴素,其他百姓餐桌上的食物无异。这是要从小培养他们勤俭节约的品格。()?()
参观完毕,看到如此好的环境,马信不由面露担忧之色。()?()
温娴看出了他的想法,宽慰道:“放心,你们是军户,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我们为孩子们做的这些全都是不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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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马采望着爹娘离去的背影是没有多在意的,在家时,她就没有玩伴,孤孤零零一个人,爹爹阿娘会逗她开心,但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发呆。而今有这么多的同龄玩伴,她第一次走进学堂,表现得新奇激动,情绪高昂。()?()
由于马采此前没有学习基础,温娴便安排马采和另外五名新入学的孩子补习,从识字开始。温娴没有太充足的时间,再安排她的邻桌兼邻床蔡琰,私底下教她。
阿琰极有灵气,悟性颇高,她站在同龄人的角度,以同龄人的说话方式教起马采来十分容易。马采学得很快,短短一个月时间,几乎就要追上正常的进度了。
但马采在最初的新奇感渐渐淡下去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对陌生环境的不习惯,以及对爹娘的想念。尤其是后者。如果只是环境不习惯,但有最亲密的爹娘在,她还能慢慢适应,而现在她举目无亲。
温娴留意到了这一点,见马采闷闷不乐,情绪低沉,作为长辈,年龄悬殊,她直接说话作用有限,她便再次找到蔡琰帮忙。阿琰心领神会,于是在学堂上、夜里睡觉都和马采在一块,课间领去玩,带她融入同伴,与大家都熟络起来。马采对父母的想念也在与同伴的嬉闹和游戏中一点点淡下去。
课堂之外,孩子们现在最流行的课间小游戏是跳房子和踢毽子,前者是谢乔从她的原世界带来的。孩子们玩得乐此不疲。谢乔远远看到这一幕时还颇有成就感,就是可惜自己当年没多学几个小游戏带过来。
孩子们入官学,并不是日日都得在学堂念书,只念书那会把人学傻学成书呆子的。所以温娴和谢乔制定了规律的作息,即念书三日,休息一日。
休息那一日,温娴会领着他们到城北那片神奇土壤的菜地,分给他们小巧的农具,带他们进行种植、料理、收割等过程。这是要教他们识五谷,教他们劳作,明白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温娴很喜欢看孩子们的笑脸,思考的神态,看他们一天天茁壮成长,她时时感慨万千,寻到了新的人生。
时日尚早,温娴便已经开始很期待岁除那天了。
今天的岁除,一定会很热闹的。谢乔说,在那天白天会进行一场盛大的岁除角逐,她管这叫“运动会”。
到时候,各地皆会派出代表队参与这场角逐,队伍包括榆安城、龙勒城、北三城营、南二关,以及勺夏部族。当然勺夏人多,优势巨大,谢乔还会想办法限制一下勺夏的队伍,尽量公平,不至于一家独大,否则那就失去悬念了。
角逐的项目包括钩强、竞速、角力、投石等等。拔得头筹者,可获得
数目可观的肉、酒及风味美食等等。其余名次也有相应的奖励,
不会让各支代表队空手而归。
这场岁除角逐,
不是为了分个高低,
强身健体、沟通互动、增进友谊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角逐落幕后,
到了夜里,便是岁除宴。
届时,他们将在榆安的戏楼举行一场阖家团圆的欢宴,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温娴的头上。
她本人倾向于在戏台上演奏《铙歌十八曲》,那是乐府的经典,也是她最喜欢的曲子。除了她的弹奏,还需要人唱词。孩童的嗓音固然天籁般空灵好听,但这些唱词对几岁的孩童而言还是太难了,也不适合。
最开始有办岁除宴的念头的时候,谢乔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节目,她想到了一首貌似很应景的歌,或者说诗。“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高适的《别董大》,在她的原世界,某个著名组合将之编为了一首,嘹亮动听,她现在都还记得曲调。既然想到了这个组合,谢乔索性发散思维,那就再来一曲这个组合的成名曲。想起这首歌,谢乔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不要小看这首歌,它的曲子被改变为交响乐后,气势磅礴震撼,被她原世界的网友称为《广寒宫破阵曲》,或者《登月进行曲》。现有的条件肯定是无法做出交响乐的效果的,丝竹的声音远没有管乐厚重辽远。
凭借记忆默下词的内容不大通透,但温娴音律天赋极高,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了精髓。
她试着唱到:“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谢乔由衷地为她竖起大拇指,“岁除宴上,温姐姐可以独唱这曲,定能满堂彩。”
病症虽然还在身上,但谢均已经自如地使用这具病体了,作为榆安的县令,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县府上,处理政务。
谢均和谢乔谈过很多,对于未来官府的架构,不一定要尽数因沿,谢乔提过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行政权一定和司法审判权分开,防止官员的腐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刑审之权牢牢地攥在地方主官的手里,县府是县令的一言堂。
县府内的其他职务暂不去大改,但需要做一些微调:县令仍是地方主官,领行政权,掌商贸、税务、土木等;县尉掌管治安、执法等权力;县丞则独掌司法、刑狱之权,不再受县令的干预。最主要的一点改变就是,县尉、县丞都不再只是县令的副官或者下属,而是平级,或者略低,在各自分管的领域分别行使不同的权力。这三者之外,再增设各级御史,县一级称县御史,行使监察职权。
榆安现在的人力,仍然不足以让县府整个正常运转起来。目前,谢均聘请了差役,负责城内治安,解决协调一些邻里纠纷,城中百姓和睦,并无大事要事。
他更多的工作重心放在商贸上。他业已组织了好几支商队,一面往东往南去,将货物销往敦煌城,或者更远的酒泉郡和张掖郡。这一面的商品是土豆、红薯和葡萄酒。
而
另一面()?(),
商队则将生产的丝绸、陶瓷等销往西域()?(),
走南线?()?[(.)]??$?$??()?(),
放弃北匈奴骚扰不断的北线。
丝绸和陶瓷等西域紧俏的商品产量还不高()?(),
但据守阳关的是自己人,过路没有高额的税,更没有酷吏的为难,商队顺利来回,不断地积攒着财富。
……
陈靖。邬据。
“定要守住。”
“放心。”
阳城光复,对于战果,韩礼颇为满意,甚至少有的说出了夸赞的话,“皇甫公果然将门之后,杀贼戬恶,颇有乃翁之风范。”
“卑职不才,此役得胜,皆仰赖阵中诸将,请中贵人奏明天子,论功封赏。”皇甫嵩拱手。
闻言,韩礼连忙摆摆手,“一胜而已,早着呢。我只是奉天子之命督促速战。既皇甫公告捷,再接再厉,切莫辜负天子信重。”
“卑职定不负天子所托。”
“走了。”韩礼轻飘飘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皇甫嵩领着营中众将齐呼:“恭送中贵人。”
众人目光瞥到韩礼出了帐帘,看到这尊瘟神终于请走了,皆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皇甫嵩脸色却并未有半分松弛,他抬手招来主簿,“虞坞,你记一下。”
主簿立即提笔在空白的竹简开始做记录。
“头功,敦煌谢乔,孤军涉险,断绝阳城蛾贼粮草,乱其军心。”
“次功,护军司马傅燮,攻城先登。”
“再次功,步兵校尉李却,涉水营军司马杨漳,别部司马张蚊,克城。”
……
“末功,向举亭长刘驿,率部斩贼首九十二级。”
末功记录完毕,皇甫嵩沉默片刻,眼神蓦地变得严肃,声音清冷,“射声丞邬据何在?”
邬据心里咯噔一声,勉力使自己镇静,上前一步抱拳,“末将在。”
“昨夜我命你东去接应谢乔部,为何不见踪迹?”皇甫嵩冷面逼问。如此严肃的神色,在他脸上其实是不常见的。
“回使君,夜色太黑,我部一入林便迷失了方向,不敢明火,恐暴露行踪,故与谢县长一部失之交臂。”邬据将想好的说辞复述一遍。
皇甫嵩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径直朝邬据一步步走来。
邬据的余光瞥见了离自己越话不自觉有些颤音,“末将所言……千真万确,末将万万不敢诓骗使君!”
哐藏一声,皇甫嵩抽出腰间的佩剑,迅捷地落在了邬据的脖颈间。
他再也绷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来,“饶命!求使君饶命!是陈靖,都是陈靖怂恿末将……”
旁边的陈靖面如死灰。
“你已非初犯,屡教不改,故从重处罚。长水校尉陈靖革去职务,充为马军。射声丞邬据,杖四十军棍,降为屯长。”皇甫嵩声若洪钟。出征前,天子擢他为左中郞将,持节,有自行处置帐下官吏的权力。
随后他看向谢乔。
“谢乔,即日起暂代长水营军司马,节制长水营本部及所属义军。”
“下官领命。”谢乔面色冷静地应到,而内心早已波澜澎湃。
军司马可以看作是校尉的副职,在不设校尉的部曲,单设军司马作为军事主官。以汉朝官秩,三公俸禄为万石,九卿为中两千石,太守为真两千石,校尉则为比两千石。军司马一职虽比不得校尉,后者秩比两千石,而军司马秩比千石。但这无疑远远好过了三四百石的县长,是十足的升官。
当然了,这还只是主帅皇甫嵩的临时任命,暂不具备大汉朝廷的法律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写好,还要修改扩充一下感谢在2024-03-0222:08:25~2024-03-0623: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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