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棋局 第90章 离开之前的最后道别
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的从眼眶中流出,不过此时她却没有觉得难堪,反而是从没有过的舒坦,释然和开心。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谢谢,脸上也还带着笑意。
得到肯定的季忆惜也渐渐的平复了心中的情绪,也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脸上也恢复到往日的温和。
两人在床上坐了一会,最后周端平终先开口问着:“你接下来做什么打算?”
他没有指明具体什么事,就问了这么一个含糊的问题,没有界限,也没有任何的具体定义。
季忆惜根本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只按照内心所想回答:“我打算把爸爸接过去到我们那里住,以后就在我们那里养老。”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也在观察他脸上是否有不满的情绪,“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也一个人在家,虽然家中有保姆阿姨,但是让他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我想要把他接过去和我们一起住,你同意吗?”
“...好”周端平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明白了她刚刚说的这些话的含义。
他像个内心早已遭受过创伤,虽伤口愈合但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似的,变得患得患失,所以这次他将造成心中的那些不安问题的根源展现在老婆面前:“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他,找你也找得挺辛苦的,那你会选择回到他身边吗?”
原本不安的心此时变得更加的不安,他一股脑的说着藏在内心所有的话,也全不顾听者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欲张口想说话却始终慢他半拍被打断,“我之前就跟你讲过,如果你将来找到他,想要回到他的身边,我不会为难你,我会选择退出,你也不用感到抱歉,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我,我,我...”他的嘴开始变得哆嗦,明明在脑子中早已组织成完整的一句话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完整,刚说出第一个字就已经卡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笨过。
他的双手用力的交缠紧握着,手背上也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而青筋异常的凸起,使得手背上布满了清晰的脉络纹路,他努力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尽快的冷静下来,心中也不断的对自己说着一定要争气一点,不要用这种方式博取她的同情,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怜的感情乞丐,也不想她这样背负着对另外一个人的爱恋痛苦的过完这一生。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过好接下来的人生的。”他怕她不信,说完后又再强装镇定的补上两个字“真的”。
季忆惜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说完这些话,也观察着他所有强装在外表下的冷静,确认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后,轻轻的骂了他一句“傻瓜”
被骂的人没有任何还口,只低下了头,好似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傻瓜。
是一个爱情傻瓜。
季忆惜双手轻捧着他的脸,微微用力将他低下去的头向上抬,让他的视线与自己的视线持平,她看着他说,“我又怎么能抛下你去另寻另外的人生呢?”
“前十六年有你很好,我很开心,也很知足,我希望我接下来的人生里的每一天都有你的参与。”
“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每一句话,让人沉醉其中再也不想醒来。
周端平就这样呆愣愣的听着她说,这些平淡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结婚誓言,虽然他和她没有举办过婚礼,不知道站在庄重而神圣的婚礼舞台上对着另外一半说结婚誓词是怎样的心情。
虽然没有华丽的舞台,也没有双方父母和亲朋好友的见证,更没有喜庆的氛围,但他知道这就是结婚誓词,这份誓词是精心用了十六年的经营才换来的,它比任何时候都要真。
曾经无数个日夜他都想要听到的话,如今终于听到了,他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也终于得到了回响。
他完全沉浸在这份喜悦中,脑袋像运转的机器般发生了故障,再也无法正常的运转,他此时的大脑完全无法正常的思考,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的那份誓言。
停滞运转的大脑也只能呆呆的发送着简单的短讯:“我愿意”
余生有你很好!
我知足!
经历过刚才庄重的誓词宣言,周端平也就没有再问出刚让他心中感到焦躁不安,随时有可能失去她的话,因为在现在看来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的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小偷,趁人之危偷走了别人的爱人,也偷走了别人的幸福,他一直将自己严密的包裹着,深怕被人发现后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如今他再也不用害怕,他终于可以直立的行走在阳光下,也终于可以牵着爱人的手,对着世人大声的宣布她是他的爱人。
由于三个孩子们不能耽搁学业,所以他们在这边的时间非常的有限,他们请了一周的假,加上周六和周天一共是九天的假期,九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还剩下三天的时间。
三个孩子在这玩的正上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上学的事,也就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假期已经严重的不足,最后就只还有短短的三天的时间。
当三人从爸爸的口中得知已经买好了明天的火车票的时候,三人的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他们都还没有玩够,他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央求着爸爸能不能再向老师多请几天假,再多宽限几天的时间,让他们再在这里好好的玩玩,这些无理的要求最后都被周端平无情的拒绝。
三人见到爸爸的态度如此的强硬,最后选择了将外公搬出来,说是家离外公这么远,现在他们又还在读书,以后估计很难再有时间再来外公这看他,这次索性就陪着外公多玩几天,三人本想着这次应该会非常顺利的得到首肯通过,可没成想最后还是被周端平给严厉的拒绝掉。
三人见着爸爸这般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便都蔫蔫的垂下了头,周端平见孩子这样最后也只得道出外公以后会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只是他们需要先走,等妈妈陪着外公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一起过来。
三小只听到这话只是平平的表示了“哦”的一声。好似这份喜悦和不能继续在这玩的伤心形成了完美的对冲,让人不悲不喜。
在周端平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后季忆惜叫上了在外忙的妹妹短暂的回家待了两天,一家人一起聚聚吃了吃饭,也说了说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总之就是话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最后的时候季忆惜用着生硬的语气将话题拉向了核心。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打算都告知了妹妹,对于爸爸的房子就让她们帮忙看着,时常过来打扫看看。除开爸爸现在住的这栋房子,其它的房子也包括爸爸曾经给她住的那栋房子,她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做处理,不管是自己留了住也好,将房子卖了也好,总之决定权在于她们。
至于爸爸名下剩下的产业也都由她们接手去做,自己则不做参与,盈亏今后她们自己自负,她只需要爸爸带走他现在名下的存款就行。
妹妹们听到后也没有说什么,欣然的同意了她这一提议。不过最终她们还是问了自己爸爸的意愿,在得到爸爸的同意之后,这一姐妹间的条款契约才算正式的达成。
虽说这一条款很快达成,但后面要具体实施却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在距离九天假期结束还有三天的时候季忆惜让周端平带着三个孩子先回家,自己则留在这边处理这些事情,等处理好之后她再带着爸爸回去。
周端平欣然的同意,他带着孩子买票回家,季忆惜则留在这里帮着爸爸处理这里所有的东西。
大约花了十天的时间才终于将这些处理好,季忆惜只帮爸爸简单收拾了几身这个季节该换的衣物,其余等着到了那边之后再买。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季忆惜便去到车站买火车票,她买到的是三天后中午的火车票,她拿着火车票回到家中,告知爸爸车票时间。
季儒在得知要离开的时间后便提议着要去他好朋友那去找他玩玩。
季忆惜同意了爸爸的这一提议,也要求着自己也要跟着一起过去找靳叔叔玩。
季儒同意了这个黏人,喜欢跟在人屁股身后的女儿的要求,毕竟他从前对她那般好,将她当作自己女儿来疼爱,除了自己以外,他是第二个疼爱她的人。
季儒掏出手机在通讯录列表里找到了好友靳得意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号键将电话拨出去,等待了大概三十秒的时间电话终于被接通,只是在电话接通的那刻便传来了对方责怪的声音,“你这个小老头,惜丫头那个孩子回来了都不跟我说。”
季儒也只得笑着道歉:“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季儒将电话调转了一下方向,开始温声的哄着对面那个生气的小老头,“是我想得不周,你就原谅我吧,明天一早就带着惜丫头过来到你那赔罪。”
“对了,你明天在家吗?”季儒调转了话头,问着对方这位生气好友的时间。
“我明天当然在家”靳得意故作大声的说着,“我还等着你明天过来给我赔罪呢?”
“你最好今天想好明天准备给我赔罪”
“好好好,我今天一定会好好的想”季儒笑呵呵的说着。
“先不跟你说了,我叫人出去买些好肉好菜,明天好招待我的惜丫头。”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开口,“惜丫头的口味还和之前的一样吗?我才好备菜。”
“她的口味还和以前一样,不过你等等,我问问她。”季儒将电话轻轻的移挪至在半空中,问着坐在对面的女儿,“惜丫头,你靳叔叔问你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季忆惜起身走到离电话最近处,对着电话大声的说着:“靳叔叔,我是惜丫头,我的口味还和以前一样,靳叔叔你准备什么菜,惜丫头就吃什么菜。”
电话中传来了对方爽朗的笑声,“好,好,好,我的惜丫头还是和从前那般乖巧。”
季儒将电话重新放在耳朵处贴着,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傲娇的说着:“那可不,我的惜丫头当然乖巧了。”
电话中传来“哼~”的一声后电话就被挂断,季儒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只得无奈的笑笑的嗔怪着:“这个小老头,脾气还是这么臭,心眼也还是这么小。”说着他便按了返回键将手机页面返回到主页面。
季忆惜只得无奈的摇头笑笑,这么多年两人爱斗嘴的毛病还是没有变。
第二天季忆惜起床后就去到商店买了些适合老年人的一些滋补品,她双手提着滋补品又到早餐店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在同爸爸一同吃过早餐后,十点钟的时候两人才动身前往靳得意家。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十一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任何的炽热,反而让人觉得温暖无比,这温暖的阳光也让相聚的欢乐氛围更增添一分欢乐和温暖。
季忆惜和季儒两人是走路到靳得意家的,买的东西都由季忆惜提着,路上好几次季儒提出将她手中的东西分给他提一些,可最后都统统的被拒绝,他最后也只得做罢。
这一路上季忆惜都在跟爸爸说着话倒也还不觉得累,两人也很快的走到了靳得意的家门口,在距离家大门处还有三四米处时,季忆惜便对着门口大声的唤着,“靳叔叔,靳叔叔,...”
两人完全没有客人的意识等在门口主人出来迎接,两人径直的推开了门朝着屋内走去。
靳得意在听到久违的熟悉声音后,暂时撇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着的活计朝外走去,很快便和朝着屋内走的两人碰上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