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棋局 第27章 道别
虞池站在医院大门口前驻足,他将右手伸进衣服兜在里面来回的捏了捏那五百块钱,在医院大门口驻足了约两三分钟后才慢慢的踱步走进医院大门,在医院大厅的护士看见他这满是是血的衣服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等护士走近后才看见他满身的都是伤,有些伤口处还有在往外流血的迹象,护士看他这样也来不及问他哪里不舒服,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只得赶紧带他去医生处,让医生处理包扎他的伤口。
待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之后,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叮嘱他这段时间好生歇息,注意不要碰水,其他注意事项,他将医生的这些医嘱都仔细的听着,待所有都完之后他才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以后他漫无目的的走,他对这个城市不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为了不被再次的发现他只能往人比较少的地方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的时间,在一处被月色笼罩下的空寂处的地方,依稀有着三四处亮着灯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想必应该是不会被发现了。
他朝着一处亮着灯的房屋走去,伸手敲了敲门,敲了几下过后听见屋子里传出来声音,虞池在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后便道:“这位大哥,我是外地人,在这个地方迷路了,可以借宿吗?”
屋子里面没有传出好或是不好,他以为这户人家不会肯借宿,在门口站了两三分钟之后他打算转身离开,看看剩下还亮着灯的人家是否还有愿意收留他暂住的人。
他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只要有希望他就愿意去尝试。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门是真的打开了,他看见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被眼前这个浑身都被纱布包扎的人给吓了一跳。
虞池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担忧,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也没有被什么人追杀,我是从外地来出差,不小心误进了深山,在深山里遇到了狼,这些伤都是被狼给咬的,现在找不到住的地方,想要在你这里借住几天,等伤好了就走。”说完他忙掏出身上仅有的钱递给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可以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吗?等伤好了我就会走,可以吗?”
站在大门口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话的态度诚恳,他们这有很多深山,在大山深处也时常有野兽出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浑身的伤也是真的,现在天色也晚,他们这里的住家户本身也就不多,如果不收留他,他若没有找到住处,那今晚很就很难挨了,他也就没有拒绝让他进了屋。
他将虞池带进了一间常年不住的屋子,“这间屋子常年没有人住,所以也就没有多布置,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衣柜,还希望你不要嫌弃,这间屋子我也在常年打扫,还算整洁干净,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在伤好之前你就放心的住在这里吧。”
“好的,谢谢”
“天这么晚了,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有”
虞池如实的回答着,他现在的窘境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强撑,他只能以最快的时间养好身体。
“那你跟我来吧,家里都是些家常菜,你就凑合着吃点。”中年大叔的声音很平易近人,让人生不出任何的距离感。
“好,真的非常谢谢你,也给你添麻烦了。”
这位中年大叔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诚恳,听他的说话语气中也能够感觉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应该是一个礼貌谦虚,受过良好知识的人,他也便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不然待会就一直在这礼貌的寒暄了。
虞池随着大叔下楼后辗转去到厨房,在厨房摆放着的饭桌上和大叔一起吃了饭,大叔人很热情,吃饭的间隙他知道了大叔的名字--季和平,他对季大哥道了声谢,感谢今天的收留,两人便各自分开去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他在回到房间后在计划着伤好之后该干什么,其它的事情他没有想出详细的头绪,但他很确认的是:伤好之后第一件事需要做的便是--要偷偷的折返回去一次,亲自交代岳父一定要好好的照看好女儿,现在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他了,妻子他根本没有办法见,怕见了就再也没有力气走了,也害怕女儿再一次受到伤害,他真怕那个人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那将是他无法承受住的。
他不敢再涉险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重复而平淡的过着,他就在季大哥家安静的养身体,大约半个月左右他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向这段时间把他当作弟弟对待的季大哥告别。
在和往常一样,他和季大哥一起在厨房的饭桌上吃午饭,吃罢待洗完碗后,他没有向往常一样走出厨房,而是叫住了他,“季大哥,你这会忙吗?”
“不忙,怎么了?”季和平见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讲,便放下了正在擦手的毛巾。
他走至虞池旁边,抽出空余的凳子坐下。
虞池见他坐下后,便开始自己的道别:“季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也很感谢你愿意收留我这么长的时间,你的这份恩情我将一辈子都记在心中,如果将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
“你说这话就生分了啊,我愿意收留你并不是想要你能够报答我多少,我当时救你也确实看见你一身的伤,整个人也确实可怜,一个人在外,能够帮上一点的就帮上一点。”
虞池听见他这样说,眼眶不知为何会有一点湿润。
人大概都会有很敏感的直觉,不管是再粗犷的人亦都会有,季和平好似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要准备着离开,经此一别日后空难再相见的程度,他也便将自己心中所想的都给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好似一个大哥哥在对自己的弟弟说话。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还记得那晚第一次见你时,身上那么重的伤,你说是被狼咬的我也就相信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被狼咬,为何会一个人走到那样的深山,遇见狼又是怎样逃出来的,但你能够从狼的口中逃出来,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经过此一番磨难,我相信你今后不管遇见任何的事都能够非常勇敢的去面对。”
“谢谢季大哥你的鼓励和肯定,小弟我都记在心里了。”
“我打算下午就要走了,所以想要好好的跟你道个别。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
“你的伤都还未好彻底,再多留几日,等伤好彻底了再走。”
“不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我怕我不早些做,后面晚了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虞池在说至最后几句时嗓音中明显带着悲伤。
季和平见他去意已定,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也发现他心中装了很多事,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的,他现在既然决定了要走,估计也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不好多问,也不能再强行的挽留,只能真心的祝福,“你既然有想要做的事,那就放手去做,季大哥别的忙也帮不上,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谢谢”
短短的两个字却包含了虞池最真的感谢。
虞池在跟季和平道完别之后就上楼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季和平也一起跟着上了楼,在虞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往他包里塞了一点钱,虞池收拾好东西之后再次跟季大哥道别,之后便离开这十多天给他带来了温馨的家和温暖的人。
他现在要去做他该做的事。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理发店,到达理发店后让理发店的老板给自己染发,发色按照六十多岁的年龄段的老大爷去染,理发店的老板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染发要求很怪异,不过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他没有多问只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不过他看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生气,染出后出的效果倒也没有那么的违和。
理发店老板为了能够更好的突出效果,能够和这张脸相称,没有将他的头发全染成白色,只是将他的黑色发丝染成炭灰色,炭灰色发丝中又挑出一大部分染成白色,每染一处白老板小哥都是从几缕发丝中挑选出一些发丝染成白色,尽量让其颜色呈现自然,只不过这样做下来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量,花费老板小哥很长的时间和耐心,而他也没有催老板,他就耐心的等着老板小哥完成这幅巨制。
约莫六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在耗时耗力下完成了全部的染发工作,他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反复的看了下,效果是非常的好,他很满意。现在在脸上稍微再上一点妆,没有人会怀疑眼前这个六十岁的老头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他向店老板付完钱后就起身离开了。
之后他又去老年服装店去买了些老年服装换在身上。
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六十多的老者的扮相他现在完成了七八成,只需要再稍微的粉饰下就可以了。
这样也算是提前看到了自己六十多的模样,这样也挺好的。
再之后的他又去买了一个编织袋,找了一根木棒,左手拿着编织袋,右手拿着木棒,走在一处无人的空旷地带用手在泥地上用手抠了一些泥抹在自己的脸上。
他现在的装扮完全就是一个无人照料的老头,为了生计在外拾荒,也更像是一个流浪者。
在这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便朝着他心所想的方向走去。
在一连几天都没有得到有效实质性的线索,季儒第一次觉得老婆在这一带的势力现在是如此的大,她在这里扎根经营近三十年比他这个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的人扎的根更深更广,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能够更加的留心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动向,不能够再这么的一味纵容她了。
在外面没有找寻到任何线索,他便只能试着回家碰碰运气,可当他每次提到那几天时老婆都以各种理由给搪塞过去,或者干脆无视找其它理由抽身躲开,这也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之前老婆对他说的只是抱着孩子出去玩玩那根本就是在对他撒谎,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事,至于是什么事他现在不得而知,在现在还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就只能选择等待。
等过段时间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后再选择找机会去探寻,他一定要把外孙女身上的血迹来源给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他压根就睡不着,也对不起他的女儿和那个傻小子。
他觉得心里非常的闷,他想要出去走走透口气,他拿上放在桌子上的矿泉水便往外走。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在一条林荫的马路上,马路两旁都种满了柏树,柏树高大林立,笔直的矗立在道路两旁。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是傍晚,天色也随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中渐渐的暗下来,在外奋力劳作一天的人都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家,与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说笑,吃饭,好不温馨融洽。
他一个人慢慢的在空旷的马路上走着,天色已经黑透,路上早已没有了往家赶的行人和车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马路上走着,由于太过空旷安静的缘故,他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走路的脚步声,期间还不时能够听见风经过树木时落叶飘动的沙沙响声。
他望着归家的人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那灯光明亮温馨,散落的余光映入他的眼眸,眼眸底部的冰冷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他驻足痴痴的看了好一会,最后不舍的回头喃喃的说了一句“真好啊”说完之后他拢了拢穿在身上的外套,便又继续在路灯的照耀下向前走。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只有影子作陪,他往前走了二十来米感觉又有一丝凉意袭来,他不得不又再次的将自己的外套用双手收紧了一点,他在心里感慨,入夜了凉意可来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