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京泡沫人生 正文 第550章 焕发生机
“不是说很难为情吗？”
小巷子入口处盛开的樱花，整棵树就像一座被花朵覆盖的小山。再往里边看，蜿蜒而上的山坡小路也种满了樱花树，看起来就像是春夜里如血的瀑布。
“似乎在樱花树的旁边，就能自然而然地讲出那样的话，”成田胜顿首，“所以我并不是厚脸皮，也没有在骗你。”
“像夜里失火。”
“失火？”
“远远地看过去，夜空中就只有山坡上那一块地方漂浮着红色，真像失火。”
中森明菜故意掐了掐他掌心厚实的细肉，又回到了刚才他那句过分失礼的话，她还是沉不住气，说道：“明菜我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为什么这么说？”成田胜反问，不知道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又是被你安排戴墨镜跳舞，又是被你安排着在樱花树下……”
“在樱花树下？”
中森明菜忽然发现自己正被他牵着鼻子走，停住了话语。
“怎么不说话了？”
她别过头去，才不要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
“不理我了吗？还真是狠心呐。”成田胜弯腰去看，却被她胡乱遮住了眼睛。
“真不理我？”
说完，他朝着中森明菜步步逼近，虽然视线被他挡住，可他还是能从中森明菜手指之间的空隙那儿看到粉红色的樱花。
“明菜，”他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会再说想要安排你之类的话了。”
今晚的中森明菜，脾气有些古怪，存心想要跟他闹别扭。就好像大闹一通后，所有的烦恼和委屈都会凭空消失。
上妆了的中森明菜看着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事实却证明她还是一个小心眼又特别记仇的孩子。狠狠地憋着一口气，就是想要等着见面后好好被他哄一哄。因为中森明穗而突生的恶气，如果不吐出来，恐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酿为心结。
但她也不是完全无话可说，真要说点什么，却怎么都说不清楚。
成田胜双手捧住了中森明菜的脸颊，往自己这边搬了过来，“明菜？理我一下。”
“你干嘛……松开…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刚才有一片花瓣落在了你的头发上，我觉得很美。”明知道她心里不舒服的是什么，成田胜却没有直说，要是口无遮拦地讲出来，反倒会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在想，大明星中森明菜可真是了不起。很有魅力，唱歌很好听，还很会跳舞，这份才能，是独一无二的。”
看他在这里说好话，中森明菜先耍起了威风，“大明星中森明菜命令你多说一点漂亮话。”
在夜晚，六本木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成田胜没有多做停留，松开了手，又和中森明菜并肩走在一起。
“樱花的花期很短，一周过去，就会全部凋谢，这么想不由得悲伤。花期越短，就越是珍贵，人们也会越发珍惜。”他停顿了一下，“看到这些只为一瞬间绽放的樱花，我会不由得想到你。”
“什么意思？”中森明菜心里不是滋味，气呼呼地鼓着腮。这种比喻用在艺人身上是完全贴切的，她曾经也想过像山口百惠那样在巅峰期隐退结婚，做一个把家庭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的全能太太。可是，这种想法被别人揭穿时，就有种被看光了的羞耻感。
“即便几天后就会凋谢，那一瞬间的绽放却给人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就算接下来百花齐放，但人们往往只能记住这种短暂而逝的美感。无论别的花开得有多好，它们都抢不走你的风头。”
中森明菜不想打断他，至少在此时此刻，她不想要他亲口说“中森明穗比不上你”这样的话。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明菜就是像樱花那样的人，”成田胜停顿了一下，两人往小路那边走去，“但也不算是樱花。”
“胜君是把明菜当傻瓜看待吗？在胜君看来我的花期就只有一周的时间吗？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那明菜我到底是什么？”他不说那种空虚无力的场面话，中森明菜悄悄松了口气，可是却发现自己快要被他绕晕了，怕他故意转移话题，又反咬了他一口。
“所以我才说你不是樱花，”面对中森明菜的胡搅蛮缠，成田胜并不着急解释，缓缓道：“明菜没有樱花那么脆弱，相反，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焕发新的生机，似乎永远没有凋谢的那一天。”
中森明菜叹了口气，“胜君说完这头又说那头，太抽象了，就不能说一点明菜明白的事情吗？我是不是像个笨蛋。”
“不是，”成田胜大笑，“就比如说最近的新曲《Tango Noir》，就是明菜带给我们新的生机。在你身上，大家所能看到的不只是柔弱娇小的你，而是有着多样面孔的你。一个风格多样，有着强大个人魅力的人，怎么会被别人所打倒？而且，明菜的商业价值……”
这一次，她听明白了成田胜的话，笑着打断了他。
“经理桑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抱歉抱歉，我总是下意识地想到工作。”作为六本木大君的经理桑，凡事都要以商业价值的视角看待事情，成田胜说着说着，就有些跑偏了。
“胜君今晚一点都不像油嘴滑舌的经理桑，除了刚才，”中森明菜如释重负，“但是我就爱你说漂亮话，明菜很喜欢喔。”
“我是不是很奇怪，经常对你无理取闹？”
成田胜听着中森明菜小声地嘀嘀咕咕着，屏住呼吸。她这句话，不像是对他说的，反而是在懊悔。他感觉她没有说完，所以没有开口接过话茬。
果然，下一刻，她便偷瞟着他，又换了句话来反问，“胜君会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吧？”
“你越是无理取闹，我就越明白你很喜欢我。”
“这么说，胜君也觉得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吧。”
“……”
成田胜一时语塞，这的确是中森明菜会对他说得出来的话。
“没关系的，我已经无所谓了，”她突然说着，“我好像只要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就可以得到别人的疼爱。”
听她这个语气，像是暗自决定要做什么似的。
成田胜心里明白，她说的无理取闹，不只是在他面前做无理取闹的女人。以前执着于做一个乖孩子，努力维系渐行渐远的家人，反倒落得一身伤，也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反而是无理取闹的中森明穗得到了中森家的偏爱，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现在，有了成田胜撑腰，中森明菜也能有模有样地学着中森明穗胡搅蛮缠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越是顽劣的孩子，就越是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她已经在成田胜身上尝到了无理取闹的甜头了，至于中森家，她也愿意去做父亲和兄长口中所谓的“不孝女”。
接着，中森明菜的神情暗淡了下来，自己编排自己，“胜君要多喜欢我一点，虽然我是一个麻烦又无理取闹的女人。”
成田胜安慰她，“那我也要请中森桑多多喜欢一点我，我也是个麻烦男人，身边围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要多多施展中森桑的魅力来引诱我，否则我很有可能会迷失自己。”
“胜君这哪里是安慰人说的话，”中森明菜被气笑了，“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之所以能接住你抛来的话题，都是因为多亏了幽默风趣、又很有魅力的中森桑教会了我。”
一时间忙着说话，中森明菜都不知道自己被成田胜带到哪儿去了，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小巷子的白墙上，枝影纵横，忽然有尖细的鸟声，又转而静寂无声。原来，她已经走到了成田胜家的楼下。
“我家阳台正好就对着一颗樱花树。”
中森明菜闻言，想到了他刚才那句有失体面的荒唐话，一时脸颊绯红。